□许鸿飞
今年是广州美术学院70周年大庆,作为广美人,见证了母校一路走到今天所经历的阳光、风雨和彩虹。美院不大,但里面的故事和人物却很精彩,也许是因为不大,广美师生之间的交流比较多,相互间也比较熟悉,学校里的趣闻轶事彼此间也都知道,特别有趣,特别难忘,也很有启发。
我今天想讲讲刘盛夫,一个让我很敬佩的老师,也是广州美术学院的传奇人物之一。说起他,我们那个年代的美院学子基本都非常熟悉,并且又爱又怕。爱他,是因为刘老师有一流的专业水准;怕他,是刘老师在教学上特别严格,在对学生的严格要求上绝不留情。所以我对刘老师教学态度的总结是两个字:“偏锋”。
有一油画系的同学,在学校饭堂排队打饭时和另一位同学有误会摩擦,不二话一拳将其打晕在地。当晚,正好是刘老师的基础课,刘老师得知其人其事,一开课便对着那位打人的油画系的同学喝令道:“唐某某,你给我站起来!人家佐罗决斗是为了正义,普希金决斗为了爱情,你唐某某,为了打饭而……”顿时,整个课室哄堂大笑。
在刘老师的这门必修课上,每年都会有不及格的,要毕业拿学位证就必须重新来上课补考。刘老师对这类补考者上课有特殊安排,他们只能坐在课室的最后一排,而且还要背对着讲台,这样他们上课就只能靠听力了,眼睛不能直视讲台,类似在课堂上面壁思过。其间,刘老师还会对上课的同学说道:“你们看到没,不好好学习,考不及格就是他们现在的下场。”
刘老师上课很讲原则,总是带一个闹钟到课堂上,迟到者坚决不给入课室,衣冠不整者也不能进。有一次,一位同学急忙来上课,由于匆忙只穿了背心和拖鞋,刘老师见状拒绝他入课室:“你回去换好衣服再来。”过一会儿,该同学换好衣服回来了,但忘换拖鞋,刘老师见状说:“拖鞋也不行,回去再换。”同学只好从命。
我们班有个广州的同学,在学校路上遇到刘老师,主动跟刘老师打了个招呼。
刘老师亦礼貌回应,顺便问道:“你哪个班的”
同学答:“雕塑系某某班。”
刘老师再问:“你考得怎么样?”
同学得意地大声答道:“考了93。”
刘老师:“不错,我现在考你一个问题……”结果那同学懵了,一下子答不出来。
刘老师便生气地对那同学喝道:“我宣布,你是死背的,你要补考。”
自此那同学远远见到刘老师都会绕路走开。
有一位版画系的女同学,上刘老师的课,补考了几次还是没能及格,有点郁郁寡欢,一时失踪。后来老师和同学找到她后积极劝慰,但不见效果。版画系的老师怕这位女同学一时想错出事,于是便出面向刘老师求情让其及格。刘老师知道后,态度更加坚决,当天晚上在课堂上还跟其他同学激动地说起这事:“以为自杀,我就会给她及格,不及格就是不及格!”
刘老师一直未婚,也无儿女,一辈子孜孜不倦地在自己的艺术天地耕耘,为美院留下了很多经典作品和学术专著。他幽默、诙谐,犀利、执着,这种治学态度和精神成了广美宝贵的精神财富。